第二十六章
齐远洋沉默了一下, 伸出手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：“……我不懂沈总的意思。”
“不懂的话, 我可以再给你说一遍，以你的专业性应该完全能听懂。”沈灼站起身来, 拍了拍齐远洋的肩膀，亲自给他的杯子里加满水，笑了笑, “如果还是不懂, 副总监这个位置可就不太适合你了。”
“如果是盟友，我还可以拉你一把。”沈灼绕过宽而长的黑色办公桌，在椅子上坐了下来, 慢悠悠道, “如果不是的话, 我也可以推你一把。”
沈灼给自己也斟了杯热茶，端起水杯喝了一口, 顺手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递给他, 朗声道：“别紧张，又不是吃了你。慢慢想, 不着急。”
“谢谢沈总，”齐远洋接过纸巾, 明明是在空调房里，他的额上却依稀有薄薄的一层汗。
他沉默而了许久：“沈总，真的能保证以后的安全？”
沈灼拿过手机翻了翻微博, 微微露出一个笑：“能不能保证以后的安全, 这在于你, 不在于我。你学了些什么，积累的经验，要靠这些才能保证以后你和我的安全。”
“事成之后呢？”齐远洋擦了擦额头，将纸巾捏在手里，望向坐在办公桌后的沈灼。
“你想离开京城也可以，去国外也可以。”沈灼靠在椅背上，温和道，“不论如何，都比你现在的做个朝九晚五的上班族舒服的多。”
齐远洋站起身来，转身走到门口，将手中的纸巾丢在垃圾桶里，又走了回来，重新在沈灼对面坐了下来。
“沈总想要怎么做账？”
沈灼锁了手机，向前倾身，双手交叉支着下巴：“苏氏那边的账都经你的手吗？”
“偶尔柳总监会看，一般进账是从我这儿走，只有最后核算的时候是他做。”
“唔，这样，”沈灼点点头，像是思考了一下，勾了勾嘴角，“做两个账，把苏氏的进账等额做大五倍，再做一个表应付老柳那边。然后去查一下这几次苏氏转款过来的账户报给我。”
齐远洋自从大学毕业之后呆过不少公司，最后跳槽来了“鼎丞”，沈灼一句话说出来，几乎是立刻他就明白了沈灼的意思。
“沈总，我不明白您的意思！”齐远洋站了起来，双手扶在沈灼的办公桌上，脸色气愤中带着不平。
齐远洋来“鼎丞”三个多月，这间公司的办公气氛是他工作过最好的，沈灼在员工里面也很得人心，他刚刚以为沈灼不过是找他想要谋些利益，现在却发现似乎自己完全没弄懂这件事。
“又不明白了？”沈灼放下手，又拿过办公桌上的手机随手翻了翻，瞥了他一眼，“需要我再翻译一下吗？”
齐远洋按在桌上的双手泛着些青白，他的脸上带着怒意：“沈总，我不懂您到底想做什么。你要给‘鼎丞’套一个给苏氏洗/钱的名义？我不知道您是想弄垮‘鼎丞’，还是想弄垮苏氏？”
沈灼打量了齐远洋一番，摇摇头：“齐总监，你想太多了。我是让你提前做好准备，以后如果被苏氏咬上来，我们也好提前做准备。”
“沈总，您不用跟我绕圈子。我就是做这个的，你再解释，我也一看就懂。”
齐远洋望了一眼坐在办公桌后的那个人，沈灼的脸上依旧带着笑意，显得非常温润俊朗，就像其他员工夸赞他的那样。
但他没有丝毫因为自己的话动摇的意思。
“……我想让您告诉我，”齐远洋松开了撑在办公桌前的手，颓然坐了下来，“我想知道，如果‘鼎丞’将来倒了，其他员工会去哪里？”
“齐总监，别有这么多的好奇心。”
沈灼微微眯着眼睛，他顿了顿，轻声道：“如果你真的像你表述的那样有良心，刚刚也就不会答应我了。你说呢？”
***
当日下午，白斯齐和老东家“星辉”召开发布会，正式公布了续约的消息。
续约为期三年，一并宣布的还有白斯齐即将出演“星辉”明年发行的两部电影并担任主演的消息。
按照道理来说，“鼎丞”作为苏氏主投的娱乐公司之一，因为其中的竞争关系，苏氏不应该向其他公司的大荧幕上投钱了。
可惜不知道是不是苏净丞脑子进了水，由白斯齐担任的这两部大电影竟然全都含有苏氏投资，白斯齐进组自带资金又自带粉丝，受到了巨大欢迎。
沈灼坐在办公桌后，从电脑里看到了全程的发布会直播。
关掉直播页面的时候，不出意料的又在旁边站着的Aimee身上看到了理所当然的同情脸。
“……Aimee，我有必要重申一遍，我和苏董已经掰了。”沈灼冷静了一下，努力心平气和道，“现在是正经的上下属关系，上下属。”
“嗯嗯嗯我知道！”Aimee一脸我懂我晓得我了解的表情。
“给你的电话联系上了吗？”沈灼揉了揉眉心，随口问道。
“联系上了。”Aimee迅速的转入了工作状态，她想了想通话内容，复述道，“他问我，沈总是不是害羞了不肯自己给他打电话？”
沈灼深吸了一口气，皮笑肉不笑道：“所以呢？”
“沈总的光辉照大地！所以我告诉他沈总完全不想给他打电话！让他不要脑补！”Aimee一脸正色，似乎兀自犹豫了一下，低下头跟沈灼确认，“……沈总，我觉得那个人奇奇怪怪的，真的要找他来试镜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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